Friday, December 12, 2008

去年今日此门中

除了上次提到的颜美玲老师,给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二年级的级任郑秀莲老师了 。

郑老师只教了我一年就离开,当时蠢蠢的我也不知道老师离开的原因。只听说老师是去读书,到底是念师训课程还是深造或调职, 都搞不清楚?

郑老师真是一位有教无类的好老师。她总是公平地疼爱每一位学生,给每个人机会为老师和同学服务。记忆中,她好像也不曾大声斥骂学生,总是温和地教导我们。

每次国语听写,拿到满分的同学都会得到老师赠送一份小小的礼物。

有一次,我的国语听写拿到六十分,可是却得到一份小礼物。我记得,那是一把很漂亮的短尺,心里十分高兴,也没去想为什么没拿满分也有礼物,以为是老师特别鼓励我的嘉奖,因为我国语比较差。后来却发现弄错了,不知道是同学披露还是老师自己察觉的,礼物被收回,我当然非常失望。于是,我发奋图强,终于给我拿到满分了!可是届时不晓得什么缘故,已经不再有小礼物送了,叫我倍感失落。

以前,只有班长能帮老师拿东西、维持班上秩序,普通同学要为老师服务或者进入办公室,都是微乎其微的机会。可是郑老师却总是轮流让同学帮她的忙,每个人都有机会一尝当班长的滋味,拿着老师的藤鞭,在班上巡察秩序。

我最喜欢的,是帮郑老师拿杯子到办公室去倒茶。郑老师习惯带着保暖壶和茶杯进班,当壶里的茶水饮尽后,老师就会点名一位同学,拿着杯子到办公室去帮她装茶或水。如果那天我被点到名为老师服务,我就会乐上一整天。老师大概也察觉到吧?因为后来我被点名的次数比其他同学要多了好几倍。

我是一个很乖的学生。在老师面前,我总是腼腆胆怯,恭恭敬敬的。可能一年级的时候入学比别人迟,年龄和个子又比人小,所以在其他同学面前,我总是唯唯诺诺,很容易被欺负的那种,就是比较小家那一类啦!这样的我其实没有口齿伶俐的学生那么讨喜。(四年级的时候,有一个老师就不懂为什么很讨厌我,处处针对我!)

可是郑老师特别怜爱我,我自己感觉的,后来也得到证明。

我曾经翘课几天,跟随妈妈和邻居一家到新加坡去玩。回到学校上课时,心里其实很害怕,忐忑不安的。你知道的,小学生最爱向老师打小报告:老师,她去新加坡玩,不要来上课!所以,当郑老师把我叫到面前时,我非常紧张,以为老师要处罚我了。但是,郑老师只是温柔地对我笑笑,问我:新加坡好玩吗?和谁一起去啊?......之类无关责骂的事。

后来,郑老师告诉我们,她要离开这间学校,明年不能再教导我们的时候,全班都很意外和难过。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同学哭了,一向眼浅的我自然是忍不住流泪的一个。

郑老师说要送我一份礼物,随后为我佩戴上‘模范生’的牌子。我其时并不很了解‘模范生’的意义,同学们总爱取笑为‘磨花生’。听说老师要走,我已红了眼睛,模糊了视线......

最后,郑老师留下了地址,让我们可写信给她。可是我很笨,不像我的青梅竹马女同学那么聪明,懂得写信跟老师讨相片,至今一张纪念也没有。当她骄傲地向大家展示郑老师的回信和照片时,我只能又羡又妒。不过,老师在回信中除了问候大家,还特别问起我,鼓励我努力向上,让我也觉得与有荣焉。

可惜,毕竟当年年纪小。后来的后来,郑老师不懂是搬家了还是什么某种原因(都不记得了!),渐渐也失去联络,终结了短暂的一段师生情缘。

而每次驾车经过母校,忆起念小学的时光,想到郑老师,就会在心里低吟:

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;
人面不知何处去?桃花依旧笑春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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